2009年5月18日

覺知的生活

緩慢前進的生活中,還是會遇見一些新的人,有的像是新盆栽裡埋下的種子,幾天之後從預期的地方探頭打招呼,或有的偏離預期位置一些,晚了一陣子發芽,但有一種「終於,見到你了」之感。或者也可以是一些舊識,彼此轉換了時空、工作、身分(從同事變成朋友,從朋友變成同事,或從朋友變成更親密一點或更疏離一些的人)再相見,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,大體上是充滿祝福的。

從來我對「人」不很敏感,射手座的神經大條加上摩羯座的木訥笨拙,常常搞得別人滿頭烏鴉飛,自己內心戲連連。曾經不怕死地挑戰「媒體公關」這個職務,結果成績還不壞,但暗自許下再也不做第二次的心願(現在不發重誓,以免禍及自身,跌破眾人眼鏡之餘還跌掉自己的命)如果我可以從小叮噹口袋裡選一樣法寶,我應該會很想要一個讀心眼鏡,讓我戴上之後就可以洞察人心,明察秋毫,讀到每個人的真心話和潛台詞。小叮噹不存在,所以我起心動念學塔羅。

最近剛上完小阿爾克納牌,進入大牌的課程。算塔羅的次數越來越多,也越來越發現,除了準確度之外,對於人性和問題的詮釋,才是塔羅真正吸引我的部份。奧修說,行為本身沒有好壞,絕對不要用行為去評斷一個人,而是想辦法去找出他做出行為當下的覺知狀態。在他的定義中,在覺知裡,所有被消解、遺忘的便是惡,所有變得更強大有力的,便是善和愛。然而真正的覺知難以用語言表述,唯有親身體驗才能知道。

奧修說了一個故事為例。有一位受人敬重的禪師,有個一犯再犯的毛病,就是愛偷門徒的小東西,因此被一再地送入監獄。人們很不解,平日尊敬他的官員也疑惑地問他:「師父,為何你要偷拿於你無用的東西,你偷拿一隻舊鞋子對你究竟有何益處?」他一直笑而不答。直到禪師年老病衰,眾弟子求他說明,不然這個困惑就要隨他入土了。禪師終於說,因為他發現了監獄裡的人,比外面的人更自然、更純淨(不像監獄外的人,過著偽善、不坦誠的生活,他們之中有許多懷著強烈的恨,並且明白表現出來)。他在獄中教他們靜心,監獄於是變成了僧院,而且是禪師待過最好的僧院。「當我去世後,監獄裡就會留下一條延續的線,總會有一些老一輩的人在裡面傳授靜心,如此不斷綿延下去。」禪師說。

監獄在常人眼裡是地獄,至少是難以親近之地,這位有智慧且「叛逆」的禪師卻樂意以身犯法。我不入「地獄」誰入?原來眾人眼中的地獄卻是他心中的天堂。

覺知可以改變一個人主觀的詮釋,因為在覺知裡面沒有眾聲喧譁,沒有備受干擾的自我的「頭腦」,甚至沒有身體的痛苦。「當你記得覺知比遺忘的時刻多,蛻變就發生了。」我期待那一刻的來臨。

2009年5月1日

被放大的時刻

前些日子在讀《生命的時間學》,一方面因為生活瑣瑣碎碎的事情太多,一方面也因為這本書太有趣,捨不得一下子讀完。書裡主要探討人對時間的感受,其實並非跟著時鐘分秒針在走,人的內在時鐘、回憶、人對事物的主觀認知感受,都會影響時間感。「時間像口香糖」,可延展可縮短,而每一個時刻都可以被放大縮小。

今天上塔羅課,講到《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》。片中男主角被智者蘇格拉底一把推下橋,突如其來的意外狀態讓他瞬間回到了「當下」——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,他在驚恐當中看見四面八方的人,用比平時慢十倍的動作走路、彼此交談、親暱接吻(我記得那是兩個女生的吻,緩慢的狀態下顯得特別激情、慾望飽滿)風吹拂過樹稍,樹葉款款搖擺,所有的聲音、光影、動作都像透過放大鏡呈現,他可以同時察覺許多事件,平常根本不可能做到。這強大的覺知力量一直持續到他終於爬上岸,滅頂危機解除,他又回到了一般人的覺知狀態。

這段幾分鐘的劇情就寓意深刻,這部西方電影處處透露著東方禪意。小白老師說,看個十遍也不為過。我想,在我學習塔羅之後,應該會看出更多第一次看時還不能懂的隱喻吧。馬上就和小白說好了,在我家客廳安排一次放映和靜心活動,邀同學們來參加,期待期待中。